橘木

【暗巷组】Killer X：perennial dream（3）

Chapter3、

“你们想知道什么？”Graves放松了身体，整个人瘫在沙发的椅背上。被盗梦小队发现这个“小秘密”之后他索性放弃了伪装，保持之前的样子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如果不是被Bucky发现，他大概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Bucky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愤怒，Graves瞄了面前的雇佣兵一眼，对方似乎真的已经被他彻底惹怒。能把对方出色的忍耐力毁于一旦，自己还真是了不起，Graves在心底漫不经心地想到。

“你昨晚出现在下城区了吗？”Bucky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Wrench和Ariadne吃惊地看着Bucky，Bucky没有理会队友诧异的眼神，只是盯着面前那个苍白的男人。Graves点了点头，冷汗顺着他花白的鬓角滑落，沿着脖子一路向下，最后被白色衬衫衣领吸收。

Bucky再度小声咒骂了一句，直起身子对队友说：“Wrench你去整理研究室，Ariadne你去把急救箱拿过去，”他盯着Graves的眼睛，“我带他去过去。”

不需要Bucky再说第二遍，其余的两个盗梦小队成员立刻行动起来，等他们刚完成Bucky的命令，Graves也在Bucky的搀扶下进入了研究室。

Graves坐在研究椅上，唇色发白还有一点微微的颤抖，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淋淋的。Bucky伸出右手用手指轻轻抚摸Graves的侧腰，可能是因为他的指尖过于冰冷，Graves的躯体剧烈抖动了一下。

Graves正发着低烧，身体的热度比普通人要高一些。Bucky扯了一下嘴角，这是自然的，腹部中枪还到处乱跑，他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纱布上渗出黄褐色的体液，多半伤口已经化脓发炎，炎症引起低烧，再正常不过。

Wrench站在Bucky的身边，看着旁边的三个人。Graves闭着双眼，眉头痛苦地挤在一起，浑身汗津津的。Bucky神情严肃，目光紧紧的黏在客人的伤口上，虽然Bucky平常大多数时间也是一张扑克脸，但此刻的神情绝对是Wrench见过的最严肃的一次。Ariadne表情紧张，紧盯着Bucky处理Graves伤口的双手，嘴唇微微颤抖。

Wrench微微耸了下肩，心想这一切对于大学刚毕业的Ariadne来说的确太过了，这个美丽的姑娘聪明机智，但直接让她看这么血淋淋的伤口还是不太好。虽然盗梦小队处于黑白交接的灰色地带，理应做好战斗、交火的准备，但理论和实际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Wrench在DedSec的时候也经历过几次战斗，甚至改造过很多枪械，所以他对枪伤还是有不少了解的，在看到伤口的一瞬间他甚至开始思考射击者所用的枪支口径以及射击角度。但他不得不佩服Graves的果断，为了止血这位客人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灼伤自己的伤口，当然这是一种绝佳的应急止血方式，但从疼痛感和感染的角度上来说他是完全不推荐的。

腹部是人体上极为脆弱的一处，如果把自己的腹部暴露给敌人，那下场多半不会很好。这么说不仅是因为腹部的柔软，没有骨骼的保护，脆弱的肌理之下就是内脏，更是因为腹部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神经。因为这些神经的存在，腹部上伤口的疼痛感会放大数倍，远比别的地方的伤口要痛。

腹部中枪时只有伤及主要血管才会立即致命，就好比主动脉和下腔静脉被割开，大量的出血，出血，红色，红色，然后，叮咚~死亡的钟声敲响。一成不变的大出血导致迅速死亡，无聊透顶。但既然Graves先生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很显然这一枪没有伤及他的主要血管，甚至应该连他的主要器官都没伤到，不然严重的大出血只会推迟几小时的死亡降临。从昨晚枪战至今早已过去了几小时，显然也不符合，Wrench略感遗憾地想到。

不过即便如此腹部中枪依旧十分痛苦，腹膜上密集的神经网对痛苦极其敏感，就像捕捉金币的小妖精，一点点的伤口都逃不过神经网的捕捉。

也就是说一切动作都会刺激腹膜，带来波及整个腹部的剧痛，但即便如此Graves还是逃过了敌人的追捕从下城区赶到了这里，甚至避开了Wrench引以为傲的警报系统。想到这些，Wrench不禁玩味地审视着面前这个正被疼痛折磨着的男人。

尽管Bucky的动作已经尽可能的轻柔，但Graves的脸色还是越发的苍白，惨白的脸在汗水的浇灌下显得格外脆弱，最终在Bucky一个上药的瞬间哇的一声吐在一边。Bucky大声咒骂了一句，Wrench急忙把之前准备好的清洁用品和水桶递给在一旁的Ariadne，这可怜的姑娘已经被吓得愣在当场。

Bucky和Ariadne手忙脚乱的收拾完一地的狼藉和Graves之后，Wrench才从他的卧室内姗姗来迟。Bucky审视地看着他的同伴，思考着什么。

Wrench拿出一只卷着的管状物递给Graves，轻微的大麻枯叶的味道引得Bucky微微皱眉。“要来支私人收藏吗？”Wrench问。

Graves睁开紧闭的双眼看了一眼Wrench，伸出略微抖动的手接下了大麻烟，在打火机下熟练地开始吞云吐雾。

一般情况下如果腹部中枪应该尽可能的避免做动作，因为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伴随剧烈的疼痛，甚至就连呼吸都会疼痛不已。即便是呼吸那样细微的举动，只要牵动了横膈膜都会带来极度的痛楚，也就是说不管他保持什么样的姿势都会让人难以忍受。极度的疼痛带来大出汗，严重的话引起恶心、呕吐，而呕吐这一动作再次带来剧痛。Bucky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能坚持到这里的不易，不禁对他更敬重了几分。

在Graves吞云吐雾的时候Bucky小声对Ariadne耳语了几句，Ariadne点点头迅速从工作间走了出去。只留下他和Wrench站在那里看着Graves和烟雾。

Bucky没有阻止Graves接受Wrench的烟是因为他知道此刻这个男人所承受的剧痛，这种剧痛是极其不妙的。Bucky不否认有的时候疼痛是很必要，适当的疼痛可以使人清醒也能让人高度集中，但当这种疼痛过大演变为生不如死的剧痛的时候，就像是死神用一把充满铁锈的粗钝的锯子凌虐人的骨头，他下意识地扶住自己的左臂。

过量的疼痛引起肌体的应激反应，带来身体机能的过度消耗乃至痉挛，甚至引起休克导致死亡。适量的大麻可以缓解这种剧痛，至少Bucky由衷希望它能管用。

当烟抽的差不多的时候Ariadne抱着一个小纸箱回来了，箱子随着她的走动发出轻微的玻璃碰撞声和液体晃动的声音。Bucky接过了箱子并微微点头向Ariadne道谢，后者回给Bucky一个虚弱的微笑。

Graves一抽完烟Bucky就立刻把手中的瓶子递了过去，透明的玻璃瓶身上没有任何的标签，里面的液体也是无色的透明液体，一只吸管插在瓶之中。

当瓶子变空之后，Bucky将另外一支瓶子递了上去，“你已经脱水了，需要补充水分。”Graves配合地慢慢喝了下去，没有接话。

等Bucky将东西都收拾好，一直没开口的Wrench突然问道：“Graves先生，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吗？”Graves淡淡的反问。

Ariadne有些吃惊于Wrench对Graves身份的穷追不舍，毕竟大多数情况下如果客人不肯透露更多身份的话他们会默契的什么也不问。

就像是任何出于灰色地带的行业一样。

“本来是不怎么重要，但当ctOS系统里面没有你资料的时候，就很重要了。”Wrench冷冷地说。